这是为学做事的最理想的境界，亦即国学大师王国维所说的“古今之成大事业大学问者”所经历的境界:“昨夜西风碧树，独上高楼，望尽天涯路。”(晏同叔(媒恋花))此第一阶级也。“衣带渐宽终不悔，为伊消得人憔悴。”(欧阳永叔《操恋花))此第二阶级也。“众里寻他千百度，回头蓦见，那人正在灯火阑珊处。”(辛幼安《青玉案》)此第三阶级也。未有不阅第一第二阶级，而能遽跻第三阶级者。文学亦然。此有文学上之天才者，所以又需莫大之修养也。(《文学小言》)

经过一番“莫大之修养”，处在第三境界的人，往往是物我两忘，其快乐、幸福妙不可言。吾师李文实先生曾谈到做学问时说:“读书遇到问题而不能解决，确实是件苦事，若一旦弄清楚了，便感到如释重负，又变为乐事。佐藤氏与我远隔异域，而竟由于他的这篇文章(今按，指日人佐藤长氏《唐代青海东部诸城塞的位置介绍<玉树县志稿>》)的启示，使得我顺藤摸瓜，穷一昼夜之力，把这个复杂纷繁的小问题，理出个头绪来，也未始不是一件乐事了。”(见《西陲古地与羌藏文化》，第44页)，王国维、李文实二位先生的话，可与老子“涣兮其若凌释”，相互发明，好学深思之士若能真正地实践它，它日则在事业方面必有所精进。